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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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灰蒙蒙的，只有蟬鳴在枝頭上悶悶作響。
齊染正跟阿姨在院子裏拍照。
自從她從酒吧裏回來後，她就一直都這麽安靜。除了吃飯和拍照，基本上不出自己的屋子。
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是跟在齊平屹身邊的保鏢小正打過來的。
接通，他聽見那頭問：“浪哥，老板過會開完會就回家，讓齊小姐準備好。”
“什麽意思？”
“就是遭殃的意思。”電話那頭頓了一下，又說，“難道浪哥你還不知道？公司出事了，好像還是因為齊小姐引起來的。”
“……”
掛掉電話，任淮浪先看了一眼新聞。
的確是出事了。
齊染恰巧拍完了照片，她一手提著長裙子，一手拿著小花傘，笑容洋溢著從綠油油的草坪上走過來。
擡頭，看見他，卻立馬收了笑，沖他撅了撅嘴。
這些天，她一直對他這樣。
齊染走近後，任淮□□住她說：“齊小姐。”
“什麽事？”齊染不看他，沒好氣地問。
“公司出事了，先生一會回家，您做好準備。”任淮浪說。
“你覺得我還會信你嗎？上次你急匆匆地把我拽回家，也說我爸會回來，結果呢……”齊染攤攤手，譏諷地笑了一聲，“並沒有。”
跟前的任淮浪雖站在她前頭，但並沒有堵住她的去路，而是給她留了足夠大的空間，她是完全可以從他身邊繞過去的，並且暢通無阻，但她還是惡狠狠地對他說：“我要過去！”
記著今兒早上的仇呢。
任淮浪錯開身子，讓出她眼前的路。
齊染歪了歪嘴角。不知為何，盡管他讓了路，她心裏還是不滿意。
從他身旁經過，齊染將小花傘靠在一邊，又去沖了杯咖啡，而後端著咖啡杯慢悠悠地上了樓。
回到自己屋裏，坐在椅子上，齊染才拿出手機，搜了【沐森集團】。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還真出事了。
天。
關於沐森集團最新的一則報道的標題是【蕭氏集團與沐森集團關系疑似破裂】
齊染皺了皺眉頭。
：【今天一早，蕭氏集團總部下發命令，即日起沐森集團必須在蕭氏商城設立的門店裏下架李亞薇設計師的系列涉嫌抄襲的服裝，否則蕭氏集團將與沐森集團解除合作關系。據了解，李亞薇是沐森集團首席設計師之一，長久以來，她的作品一直受到市場的青睞，如果沐森集團執行蕭氏集團的決定，那麽企業的直接損失和間接損失將不可估量。】
這個命令簡單粗暴，狂傲又不講道理，一看就是蕭燃那個家夥幹的，而且肯定還是為了她幹的。
只是蕭燃是怎麽知道這事的？
她從來沒有跟他提過半點自己在公司裏的事情啊！
她立馬撥通了蕭燃的電話，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了溫溫柔柔的女聲，是蕭燃的秘書。
“齊小姐，蕭總正在開會，如果您有急事，我去把電話給他。”
“不用，過一會讓他打給我。”
掛斷電話，齊染靠在了椅背上，放空了自己。
本來她今天早上剛在心裏做了決定，為了能重新去公司上班，她打算拉下面子跟父親服軟。胳膊腕拗不過大腿，她總不能一直很父親僵持著，在家當無業游民。
只是完全沒有料到蕭燃竟這麽利索的幫她出的這一口氣，幫她破解了當下的困境。
這樣一來，李亞薇註定在公司待不下去。
公司的損失是必然的。
但好處是公司的創作環境將會因此整治，從長遠來看，對公司有益。
沐森不只是一個賣衣服的，也是做服裝原創設計的。這是母親的初心。
而她呢，也就再挨上一頓罵，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所以，權衡下來，眼下齊染還是主要做好挨罵的準備。
中午的時候，齊染還正在吃午飯，父親果然黑著臉回了家。
父親進了屋，解開了衣服上的紐扣，氣勢洶洶地走到她跟前，問：“你跟蕭燃聯系了？”
“嗯。”她點了點頭，說，“但這事不是我向他提的。”
“不是你還能是誰？”父親吼了一嗓子，怒目圓瞪，臉都紅了。
齊染訕笑，答：“爸爸，您也太高看我了。蕭燃是誰？他是蕭氏集團的公子爺，他是蕭氏集團未來的掌門人，雖然他才上任兩年，但他的手段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能是我一個搞設計的支配的了的？”
“……”
齊平屹聽到這裏，稍平覆了一下心情，又俯身，看著齊染的眼睛，說，“就算不是你叫他這麽做的，那你也脫不了幹系。”
齊染沒辯解，她的確承認。
她就不該把家庭矛盾讓袁姝蕙知道。
齊平屹命令：“你跟蕭燃聯系一下，讓他收斂一點！”
“我不會打的。”齊染說完，夾了菜往嘴裏送。也是一副沒有商量的口氣。
劉姨知道兩人脾氣都硬，她要是不去勸勸，怕又要鬧出矛盾。
所以她三兩步走到兩人中間，倒了杯水說：“先生，有事坐下來慢慢說。”
劉姨終究是起了作用，齊平屹坐下來，和齊染隔了兩把椅子。
齊平屹想著自己前段時間打過她一巴掌，心裏還殘留著一些愧疚，所以忍了心中的氣，只是接連發出了一連串問號：“染染，你這是要為了你自己，搞垮咱們家一整個企業嗎？你知道企業形象會因此下滑多少嗎？你知道公司要彌補這些過失，要花費多少年嗎？”
“我當然想過，”齊染沒了吃飯的心情，把筷子放下，說：“李亞薇抄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公司也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但是公司非但沒有辭用她，甚至又去幫她做公關洗白，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咎由自取。我看如今的沐森沒有了半點當年的精神，企業文化也變成了印在墻上的一句話而已，再不整頓，沐森衰落將是必然。這樣一整頓，倒也不錯，起碼阻止了沐森在錯誤的道路上滑行，對沐森是有利的。”
“你懂什麽，你有算過公司會虧損多少嗎？！你有沒有想過沐森會從此一蹶不振！”齊平屹的手指點彈著桌子，好像那裏寫著公司的賬單。
他用了些力氣，杯子裏平靜的水面晃了一下。
齊染答：“公司用抄襲作品掙來的錢也不幹凈，那還不如不要。”
齊平屹苦笑：“哼哼”，他冷嘲道：“錢不幹凈，供你去外國念書的錢，供你住這棟房子的錢，供你吃好穿好的錢都是這麽來的！”
“……”
齊染突然噎住。
她頓時感覺身下正坐著的，身上穿著的，嘴裏含著的都帶了刺。
又正比如，吃了屎，卻又不能原樣把屎吐出去。
你說難受不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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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她從酒吧裏回來後，她就一直都這麽安靜。除了吃飯和拍照，基本上不出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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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
“就是遭殃的意思。”電話那頭頓了一下，又說，“難道浪哥你還不知道？公司出事了，好像還是因為齊小姐引起來的。”
“……”
掛掉電話，任淮浪先看了一眼新聞。
的確是出事了。
齊染恰巧拍完了照片，她一手提著長裙子，一手拿著小花傘，笑容洋溢著從綠油油的草坪上走過來。
擡頭，看見他，卻立馬收了笑，沖他撅了撅嘴。
這些天，她一直對他這樣。
齊染走近後，任淮□□住她說：“齊小姐。”
“什麽事？”齊染不看他，沒好氣地問。
“公司出事了，先生一會回家，您做好準備。”任淮浪說。
“你覺得我還會信你嗎？上次你急匆匆地把我拽回家，也說我爸會回來，結果呢……”齊染攤攤手，譏諷地笑了一聲，“並沒有。”
跟前的任淮浪雖站在她前頭，但並沒有堵住她的去路，而是給她留了足夠大的空間，她是完全可以從他身邊繞過去的，並且暢通無阻，但她還是惡狠狠地對他說：“我要過去！”
記著今兒早上的仇呢。
任淮浪錯開身子，讓出她眼前的路。
齊染歪了歪嘴角。不知為何，盡管他讓了路，她心裏還是不滿意。
從他身旁經過，齊染將小花傘靠在一邊，又去沖了杯咖啡，而後端著咖啡杯慢悠悠地上了樓。
回到自己屋裏，坐在椅子上，齊染才拿出手機，搜了【沐森集團】。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還真出事了。
天。
關於沐森集團最新的一則報道的標題是【蕭氏集團與沐森集團關系疑似破裂】
齊染皺了皺眉頭。
：【今天一早，蕭氏集團總部下發命令，即日起沐森集團必須在蕭氏商城設立的門店裏下架李亞薇設計師的系列涉嫌抄襲的服裝，否則蕭氏集團將與沐森集團解除合作關系。據了解，李亞薇是沐森集團首席設計師之一，長久以來，她的作品一直受到市場的青睞，如果沐森集團執行蕭氏集團的決定，那麽企業的直接損失和間接損失將不可估量。】
這個命令簡單粗暴，狂傲又不講道理，一看就是蕭燃那個家夥幹的，而且肯定還是為了她幹的。
只是蕭燃是怎麽知道這事的？
她從來沒有跟他提過半點自己在公司裏的事情啊！
她立馬撥通了蕭燃的電話，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了溫溫柔柔的女聲，是蕭燃的秘書。
“齊小姐，蕭總正在開會，如果您有急事，我去把電話給他。”
“不用，過一會讓他打給我。”
掛斷電話，齊染靠在了椅背上，放空了自己。
本來她今天早上剛在心裏做了決定，為了能重新去公司上班，她打算拉下面子跟父親服軟。胳膊腕拗不過大腿，她總不能一直很父親僵持著，在家當無業游民。
只是完全沒有料到蕭燃竟這麽利索的幫她出的這一口氣，幫她破解了當下的困境。
這樣一來，李亞薇註定在公司待不下去。
公司的損失是必然的。
但好處是公司的創作環境將會因此整治，從長遠來看，對公司有益。
沐森不只是一個賣衣服的，也是做服裝原創設計的。這是母親的初心。
而她呢，也就再挨上一頓罵，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所以，權衡下來，眼下齊染還是主要做好挨罵的準備。
中午的時候，齊染還正在吃午飯，父親果然黑著臉回了家。
父親進了屋，解開了衣服上的紐扣，氣勢洶洶地走到她跟前，問：“你跟蕭燃聯系了？”
“嗯。”她點了點頭，說，“但這事不是我向他提的。”
“不是你還能是誰？”父親吼了一嗓子，怒目圓瞪，臉都紅了。
齊染訕笑，答：“爸爸，您也太高看我了。蕭燃是誰？他是蕭氏集團的公子爺，他是蕭氏集團未來的掌門人，雖然他才上任兩年，但他的手段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能是我一個搞設計的支配的了的？”
“……”
齊平屹聽到這裏，稍平覆了一下心情，又俯身，看著齊染的眼睛，說，“就算不是你叫他這麽做的，那你也脫不了幹系。”
齊染沒辯解，她的確承認。
她就不該把家庭矛盾讓袁姝蕙知道。
齊平屹命令：“你跟蕭燃聯系一下，讓他收斂一點！”
“我不會打的。”齊染說完，夾了菜往嘴裏送。也是一副沒有商量的口氣。
劉姨知道兩人脾氣都硬，她要是不去勸勸，怕又要鬧出矛盾。
所以她三兩步走到兩人中間，倒了杯水說：“先生，有事坐下來慢慢說。”
劉姨終究是起了作用，齊平屹坐下來，和齊染隔了兩把椅子。
齊平屹想著自己前段時間打過她一巴掌，心裏還殘留著一些愧疚，所以忍了心中的氣，只是接連發出了一連串問號：“染染，你這是要為了你自己，搞垮咱們家一整個企業嗎？你知道企業形象會因此下滑多少嗎？你知道公司要彌補這些過失，要花費多少年嗎？”
“我當然想過，”齊染沒了吃飯的心情，把筷子放下，說：“李亞薇抄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公司也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但是公司非但沒有辭用她，甚至又去幫她做公關洗白，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咎由自取。我看如今的沐森沒有了半點當年的精神，企業文化也變成了印在墻上的一句話而已，再不整頓，沐森衰落將是必然。這樣一整頓，倒也不錯，起碼阻止了沐森在錯誤的道路上滑行，對沐森是有利的。”
“你懂什麽，你有算過公司會虧損多少嗎？！你有沒有想過沐森會從此一蹶不振！”齊平屹的手指點彈著桌子，好像那裏寫著公司的賬單。
他用了些力氣，杯子裏平靜的水面晃了一下。
齊染答：“公司用抄襲作品掙來的錢也不幹凈，那還不如不要。”
齊平屹苦笑：“哼哼”，他冷嘲道：“錢不幹凈，供你去外國念書的錢，供你住這棟房子的錢，供你吃好穿好的錢都是這麽來的！”
“……”
齊染突然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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